流浪的風...

(以這篇置頂的文章，獻給我最摯愛的媽咪)

從6月初到7月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發表文章了，有些朋友關心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的確，因為在這段期間，我經歷了人生最沈痛的事。

在我寫文章時有一個習慣，就是當靈感來時，一定要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的完成，

但是在6月24日晚上8點16分開始著手寫這篇文章時，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標題，

也不知道要需花多少時間及我是否有勇氣完成它，

後來我想「緣起...緣滅...」應該很符合這篇文章。

這是一篇身為人子對最摯愛母親的不捨與思念。

要看完這篇文章可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因為這篇文章真的很長很長很長，而我的心也真的很痛很痛很痛，再多的千言和萬語也無法表達心中的千萬分之一。只能利用如此粗淺的文字卻帶著永無止盡的思念心情，來訴說對母親無限的哀思與感恩。

6月6日的下午

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原來是蔡爸爸的來電，

本以為只是爸爸來電問候，或者有什麼事要我代為處理。

接起來後，父親在電話那端傳來的字字話語，徹徹底底的撕裂了我的心，

「兒子，你媽媽腦溢血很危險，目前在醫院急救中」。

聽完了這段話，剎那間天旋地轉，好像三魂六魄都已不再屬於我，

腦中似乎已無法再思考，只恨自己不能擁有雙翅，能飛回高雄去。

急急忙忙的趕到高鐵站，只想搭上能最快抵達高雄的列車，

在車上不斷的默唸著佛號向上蒼乞求，乞求我最愛的蔡媽媽能平安渡過這個難關，

一方面不斷的和人在醫院的父親通話掌握最新的急救訊息，

另一方面也必需和媽媽娘家的舅舅們聯絡，告知他們母親病危的消息。

一度....電話那頭傳來讓我希望燃起的消息，

媽媽在進入手術房後的50分鐘就完成了手術送往加護病房，

讓我想到可能只是小中風，所以手術才能費時這麼短的完成。

心中有了半個多小時的小小平靜。

在到了高雄後，搭上計程車立馬往高雄醫學院而去，

只希望能趕快陪伴在最愛的媽媽身邊，給她最大的支持。

但是在到了病房外看到了爸爸臉上凝重的表情，我想事情真得不妙了。

爸爸要我穿上防護衣，趕快進病房去看媽媽，

這時在車上燃起的那麼一點點小小希望剎那間化成了幻影。

原來是顱內出血太嚴重了，醫生評估無法開刀，只能做引流的處理。

進入了加護病房，強忍著將流下的對母親不捨的淚水，看著媽媽虛弱而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只有傳來維生儀器傳來規律的滴滴聲。

在母親的耳邊輕聲的呼喚：「媽，我回來了，您最疼愛的兒子回來了，您可千萬要加油，千千萬萬不能就這樣放下我們不管了，我們不能失去您」。

但一聲又一聲的輕喚，卻換不回如往常回來時的一句「兒子，你回來啦，累不累呢」。

我只能在我的心中不斷的問我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呢？

上個禮拜帶您去藤枝玩、去成大校園野餐、去岡山採芒果時，您是何等的滿足與快樂。

昨天晚上和您通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母子之間的談話猶在身邊回盪。

您還說「兒子，電話不要講這麼久，等你回來我們母子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講，回家時再聊」。

為什麼上天要跟您、我及全家人開這種玩笑。

天啊！她才60歲啊，為了這個家辛苦的操持了一輩子，

她所期待的就是老家能翻新、兒女事業有成、早日組成自己和樂的家庭

而我和妹在工作上也都不負她的期望，都已有了不錯的發展，而弟弟也在今年考上了研究所，

老家也在今年初翻修完成，現下她心中最大的期望就是我和妹能趕快成家，

但為何在這個她的人生幾個重大的願望逐一實現的時候，卻在此時老天給了這麼一個殘忍的決定。

到了晚上十點多，本來我的堅持是要待在醫院的家屬休息室，陪著媽媽渡過這個危險的夜晚，

但醫院的堅持，休息室能留給遠道而來的病人家屬，希望我們能回家，若有什麼變化會馬上通知我們。

想到醫院的要求並非沒有道理，畢竟每位病人的家屬心中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外縣市的家屬也該有個休息的地方。所以我們住市區的，的確應發揮一點同理心，這也是從小到大媽媽教我們的做人道理，和父親、妹妹、弟弟拖著難過不捨及萬般著急的心回到了家。

這一晚，陪著無法入睡的父親，在客廳就這麼坐了整夜，當每一次又一次的電話及手機響起，心中比坐雲霄飛車或大怒神更加的讓人心驚動魄，雖然都是親友的問候電話，但我想從現在起，每一分鐘都會是我最難熬的時刻，每一通電話都會讓我有如驚弓之鳥。

6月7日

因整夜無法闔眼所伴隨而來的疲倦及不安的忐忑心情，等待著上午11點半加護病房探訪的時間到來。

進入加護病房，看到了那仍然毫無意識的母親，心中又是一陣又一陣的心酸不捨及抽痛，

在病床前輕喚著她「媽，早安，我來看您了，如果您休息夠了，睜開您的眼睛，看看爸及我們這些在您心中永遠的小朋友一眼好嗎?」

「媽，我知道您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娶媳婦進門，您一定要平安醒過來，您未來還要主持我的婚禮啊」

突然間，母親的呼吸器傳來了強烈的反應，母親雖然陷入昏迷，但我知道她一定聽得見我的話。

「媽，我知道這是您最大的願望，所以您一定要平安醒來，我一定會乖乖聽話，趕快娶一門媳婦，讓您有媳婦可以疼愛的」。

呼吸器及心電圖又傳來了強烈的反應，不過她還是無法醒來，而這一天就又在這種忐忑著急的心情下過了。

當晚，雖然一直勸著父親，希望他能小睡片刻也好，但他一直無法入睡，事實上我也無法睡著，

所以父子倆就在這種不安的情緒下，又在客廳坐了一夜。

6月8日

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了，其間只吃了一個麵包，雖然不斷的想說服自己吃下一些東西，但就是做不到。

一樣的上午11點半，來到了媽媽的床前，雖然母親依然沒有醒過來，但今天的氣色卻有別於前兩天，因為臉色紅潤，摸著她的手腳是那麼的溫暖，而用手感覺她的心跳，也是那麼的強而有力，心中的喜悅真的無法用任何文字所足以形容的，看來母親的狀況有所好轉。

在她的耳邊重複著她最喜歡及最關心的話題，「媽，您今天的狀況不錯喔，您要趕快的醒過來，您還記得我和您的約定嗎？我7月要帶您去北海道吔，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喔」。

「媽，您要趕快好起來，未來您還要為我主持婚禮，等著媳婦為您奉茶，等著您的孫子出世，喊您一聲又一聲的〞阿嫲〞，您可不能讓您以後的媳婦不知您的長相，未來您的孫子不知道阿嫲是誰」。

看著心電圖上強而有力的反應，我知道您一定聽得到我的話，而且我知道您有著堅強的意志力，絕不輕言放棄您的生命，以及您最愛的家人。我們都在等著您的康復，接您回到您最愛的家，您一定要戰勝這次的難關。

在這幾天裡，除了醫院提供的治療外，我想求助於神佛的力量也只能是我另外的希望，我和弟及妹、親戚還有我們的鄰居、您以前的同事們已跑了好多廟宇與神壇，我和弟也相約的去搶頭香，就算有人可以折我們自己的壽元來延續您的生命，我和弟也義無反顧，因為您是我們最愛的母親，是您帶領我們來到這個世上的。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希望您能平安康復，有了這麼多人的祝福與支持，只求上蒼能聽到我們的聲音，讓您有驚但是無險的渡過這個人生的危機。

這天中午因為看著您的好轉，不想讓您醒來時看到我們憔悴不堪的疲態而心疼與不捨，一家人強迫自己聽從親戚們的建議，一起吃了一頓比較正常的飯。

下午5點，到了一天裡第二次的探訪時間，這個時候的您，整個狀況卻不如早上那般的理想，但是心中卻仍然抱著希望，決不相信早上的您只是所謂的迴光返照，而只是因為今天有太多人來看您了，到了下午您真的也累了，所以需要休息了，「媽，您就好好的休息，恢復一下體力」。

這天仍然是無法安然入睡的夜晚，但是想到媽媽醒來時，一定不要看到我這個樣子，而且我還要陪著她做復健，所以強迫自己半夢半醒的睡了二個小時。

6月9日

早上11點半，又到了探訪媽媽的時間了，滿心的期待，希望媽媽今天能夠醒過來看看我們，能和我們說說話，但是進了病房後，我的心剎那間一定降到了比零下273.15度的所謂絕對零度還要冷，因為媽媽整個狀況已經不行了，醫生更是一直問我們如果到了需要急救的狀態，是否還要進行急救措施。

此時，我已是無語問蒼天了，聽完了醫師的病情說明及媽媽的實際狀況後，我對爸爸說了我想是我這一輩子最、最、最、最、最說不出口的一句話，做了一個最難下的痛苦決定，實在是不忍心媽媽再受那急救電擊及直接開胸做心臟按摩的痛苦，也不希望一向最愛漂亮注重儀表整潔的媽媽，在這人生的最後一程還要留下這些急救的傷痕與痛楚。而翻修後的新家，也是媽媽的願望之一，在進住的這短短五個月時間，她是如何的用心在佈置這個新家，想給全家人有個最舒適、溫暖的居家環境，所以想要在她還有一口氣時能讓她回家，讓她可以在一手精心設計及佈置的家中，在我們的陪伴之下，安心的走完她全部的人生。

「我決定簽同意書，放棄急救醫療」，不能相信的這句話是從我自己的口中說出。

爸爸眼中泛著淚水的同意了這個決定。出病房後跟弟弟及妹妹說明了這個決定並取得了他們不捨的同意後，要他們趕快進病房看媽媽，和我們最愛的媽媽訴說最後的話語，因為以後真得沒有機會再和她說話、撒嬌，跟她說我們有多愛她了。當下所有人的情緒如同地震般的完全崩潰，因為我們知道我們將要永永遠遠的失去她了。

從來，我不知道寫字有這麼的難，特別是要我在放棄急救同意書簽上我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可是在父母親懷著多大的喜悅迎接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出世所取。但今天我卻要在這一份我壓根就不想看到的文件上簽上這三個字，而我多麼的想忘記這三個字要怎麼簽，這其中的痛苦我想若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用左手緊握住右手，儘可能的讓它不颤抖，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卻好似永遠的，才完成了這三十多劃的筆劃。

緊接著聯絡禮儀公司安排救護車及特別護士，準備送媽媽回那四天前她快樂而活蹦亂跳走著出門，卻以這種方式無緣再用走著進門最愛的家。幸好有爸爸的好朋友王叔叔幫忙，沒耽誤了太多時間，禮儀公司很快就聯絡上了，安排就緒後，陪媽媽上車回家。

回到了家門，在媽媽的耳邊輕聲的告訴她，「媽媽，您最愛的家到了，您最疼愛的我們也都陪在您的身邊，準備要進家門了」，情緒頓時又整個崩潰了下來，我從未有如此錐心泣血的痛哭，因為我知道這將會是她聽到我對她講的最後一句話了。禮儀公司在媽媽做完了最後的擦澡及更衣後，由我做了對我來說會是最殘忍的事，幫媽媽拔出了維生的呼吸器，在看著她停止了呼吸後，媽媽的人生旅程也正式的走完了，而這也意謂著從這一分鐘起，我就再也不是個有媽媽疼的兒子了，我也已經無法再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近年來，媽媽很少直接叫我的名字，她總是喜歡暱稱我為兒子，

但爾後在我回家時已經聽不到媽媽溫言的對我說：

「兒子啊，你回來了」。

「先子啊，累不累、餓不餓，媽媽知道你要回來有煮你最愛吃的，我去熱給你吃」。

在我心情低落或不順遂時，也聽不到媽媽的鼓勵「兒子啊，加油」。

當我要離開家時「兒子啊，在外要小心，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兒子啊，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飯」。

這些諄諄的叮嚀，或許聽在某些人的耳裡，會覺得父母的關心很嘮叨，但對我來說卻是我在外打拼的原動力。

我知道在家中有二位關心我、愛護我、疼惜我的父母，但現在媽媽已經不在了，這些溫言的藹藹叮囑，我再也無法從摯愛的母親口中聽到了。

說真的，雖然已經把媽媽的身後事圓滿的處理完成，但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了解，也不知該如何去接受，到底我放棄急救的決定是對或錯。為什麼一個在當了她兒子三十來年卻從不知她生氣是什麼樣子，做錯事從沒被她打罵過，她是疼愛但是絕不溺愛的愛的教育典範把我們拉拔成材，從沒看過她與人悪臉、悪言相向，在她的身上從來就只有給予，不論是對家人、親戚、朋友、不認識而需要幫助的人，而從來不曾聽過她去貪圖別人什麼，去佔什麼小便宜，當聽到別人生病，總是馬上上市場買鮮魚，下廚房煮湯，然後和父親兩人立即前往探視。

印象很深的一個故事，是有天媽拿了兩枝雞毛撢子回來，卻有些不好意思，我問她怎麼了，她說買了這二枝花了一千元，我嚇了一跳的問她怎麼了，她說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個七十多歲的婆婆，自己揹著沿街叫賣，一枝兩佰元，因為沒有親人照護，她只好靠著這把工夫養活自己，我那愛助人的媽媽馬上二話不說，說要買二枝給了老婆婆一千元，回來還怕被我們唸。結果我們那會唸她，這是好事吔，我跟她說如果還有看到老婆婆再幫我買一枝，我車上也要放，結果老媽真得每天下班就到那個路口等那位老婆婆直到半個月後那與那位老婆婆相逢，怎麼會有這麼有心且好心的人啊。

她不是達官顯貴，只是一個平凡的市井小民，但光看她在住院時，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人潮等在加護病房前，為得就是在一天兩次的探訪時間給她鼓勵與加油。在她離開後，一般住在市區裡，人與人的關係相較於鄉下是較冷漠的，但竟然前後二、三條巷子的鄰居全都動員起來的協助我們處理身後事宜，雖然她已退休了三、四年，但每天每天都有退休前的同事來到靈前長駐以表達對她的思念及陪伴、安慰我們這些遺孤，就可知道她生前對人是如何的用心及讓人感到溫暖。

我真得不知道是否是老天看錯了時刻，帶錯了人，為何相夫教子、待人處世都可稱為典範的一個好母親，這樣的一個好人，卻在這樣的年紀，讓她空留下沒能看到兒女嫁娶的人生最大遺憾，就把她帶走了，這也是我最最最不孝的地方，明知她最期待的就是這件事，但卻不爭氣的未能圓了她的希望，就讓她這麼結束了人生旅程。

現在回家時，我最怕待的地方就是廚房，因為每次站在這裡時，我那不爭氣的眼淚總是會不知不覺得流下來，站在冷清清的廚房前看著各種房子翻修完成後，為媽媽添置的各種她喜歡的廚具、電化用品，看著空空的餐桌，看著各種她精心的各項設計及擺設，雖然真得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我知道它們的女主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再也不會使用它們來發揮她的精湛的手藝，精心烹調著各種她最愛的家人喜愛的菜餚，和我們一起坐在餐桌前一邊用餐一邊聆聽我們在外生活的點點滴滴了。

我想媽媽對我們的好，及我們對她的無限思念，不是簡簡單單的用這麼三言兩語就可以道盡的，在寫這篇文章時，我的眼睛是乾了又溼，溼了又乾的。希望在媽媽出事滿一個月的前夕，在心中映著您和我最後的面對面閒聊是在您五月底我要上台北時，因為高雄大雷雨，不捨我在那麼大的雨天還要獨自搭捷運前往車站，堅持要和爸送我前往，及在六月初與您的最後電話談天的場景下，完成這篇文章，來表達我對您這位偉大不凡母親的無限哀思。

多麼希望我能永遠不用寫這篇文章，，但我知道一切都已是不可能的，您和爸爸的夫妻情緣因結髮而緣起，和我們這些小朋友的母子深情因我們的出世而緣起，但這些終將隨著您人生旅程的結束而緣滅了，您與我們這輩子相處的一幕又一幕、養育的大恩大德，無盡無私對家裡的犧牲與奉獻，將長留我們的心中永遠的長相追憶。

不願接受事實的我，只能在心中輕輕的告訴媽媽，您一路放心好走，家裡的一切我會扛起責任，會照顧好爸爸，陪他走出失去摰愛妻子的傷痛，會照顧好弟弟及妹妹，讓他完成學業及找個好歸宿，也請您在天之靈，能庇佑爸爸身體健康，弟、妹一利平安順利。雖然您對我的照顧是那麼的無微不至，而我對您的無限思念亦是此生無法忘懷，這樣的一位疼愛兒女的媽媽不知到那去找，我一定是修了好幾十輩子的福份，才能在這輩子當您的兒子，受您的愛護與照顧。但請您原諒我的不孝，我下輩子不希望與您再續母子情緣，因為在西方十萬里處，有世界名為極樂，我誠心的祈求佛祖能接引您前往那西方淨土，讓您從此不要再受這生、老、病、死輪迴之苦。

媽媽的人生旅程雖然已經結束了，但是很替她高興的一點是知道這件事與我一樣在外打拼的朋友與同事，原來不常常回家看望父母、家人的，現在也都興起了要常回家的念頭與行動，這又何嚐不是媽媽對這個社會最後的一點棉薄貢獻，她為多少在家盼望能常見到兒女回來的父母親實現了那小小的心願。

如果您願意花費寶貴的時間看到這裡，而您也和我一樣是個流浪異鄉的遊子，真得以我的切身之痛給您誠心的建議，不論您是盡心在衝刺事業，或者全力在捍衛愛情，都請撥點時間給您的父母及家人，能多陪伴他們，因為天有不測風雲而人有旦夕福禍，就像我一樣，我的媽媽在出事前，白天還生龍活虎的出門，而出門前還邀請鄰居可以加入她們的腳踏車車友，預訂當晚要一起去騎車，隔日是禮拜天，還和朋友規劃及相約要一起去採果踏青。但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清醒的回家。在出事前晚的電話，母子還相約月中回家時再詳聊，但在我踏進家門後，再也沒法和她聊到任何的一句話。真的千千萬萬不要等到憾事發生了，您所剩下的就只能是思念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句話我已深刻的體會了，但所需付出的代價真的真的真的太大了，這代價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謹以這文筆粗陋但感恩心情的文章，獻給我最摯愛的媽媽在天之靈，表達我最深最深的思念。